小納邁向棕熊之路

夏令營的一大重頭戲是墨西哥工廠之旅，公司全球五大工廠有四座在亞洲、只有一座在鄰近的墨西哥，最主要是墨西哥的勞工成本實在太高了，據做ops finance的朋友告訴我，相較亞洲而言，這裡一小時工資要好幾美金，但亞洲呢？一小時只要16 cents，而且在墨西哥這個邊境城市有全球各大廠的工廠，失業率竟低於1%，所以員工流動率超高，反正到哪都找得到工作。

七年前我到過墨西哥邊境城市，當年只要是當日來回不需要任何簽證，但回美國的時候為防偷渡檢查嚴格，這些年來政策轉變，所有到墨西哥的人都必須申請簽證，美國公民只要到邊境拿護照填填資料就可以，非美國人待遇就大不同了，我們必須要跑正式的墨西哥簽證申請流程，聽說要三個禮拜之久，但因為公司和墨西哥大使館關係良好，我們申請的時間縮短，把所有的證件交給公司自己的travel office，跟著travel agent跑一早上墨西哥大使館蓋手印和拍照就可以了，到大使館的時候儘管外面有長長的人龍，我們靠著公司的關係卻可以比我們早到的一般民眾先行辦理；就連過美墨邊境的時候，我們也不需要隨著一般車潮排長長的隊伍，而是從一個側車道、下車一一走過美國檢查哨，這麼多人大概只花了二十分鐘吧（一般人要排一到兩小時），美國海關也只是跟我閒聊一下為什麼MBA要念兩年而不是一年就讓我過去了。

詭異的是，我們從美國到墨西哥的時候，大家一一下車到邊境辦公室辦證件，辦完就自行上遊覽車，卻沒有看到什麼檢查哨，我好奇地問司機如果有人懶得辦理、就跟著大家混上車，不就沒人知道嗎？搞了半天，原來這個擾民的政策是為了美國設計的，怎麼說呢？因為先前有太多其他人（例如其他拉丁美洲國家的人）先混進墨西哥、再混進美國，所以美國希望墨西哥能先多打下一道防線（讓進墨西哥的人先申請簽證），如果你懶得申請，從墨西哥回美國的時候就會有問題，不過我好奇的是如果你是美國公民，忘了辦墨西哥簽證，難道回美國的時候他會攔著不讓你進去嗎？不過也沒人知道答案。

進到邊境城市Tijuana，和一線之隔的美國果然有天壤之別，建在山上密密麻麻的破舊房子有著與塵土融為一體的顏色，但路上偶爾又夾雜著幾間建築新穎的便利商店OXXO，據說邊境城市本來就是十分落後的地帶，比較先進的墨西哥要到首都才看得到；我的一大新奇發現是一路上都沒有看到開發中國家最盛產的摩托車！難道大家都買不起嗎？

工廠只在邊境兩哩外，管理人員以傳統墨西哥牛肉Taco招待我們，在我們享用午餐的時候卻不斷有蜜蜂蒼蠅來加入我們，其實這裡和San Diego也沒有距離很遠，氣候上應該不會差太多，所以是衛生的問題吧？因為電力供應的關係，工廠裡是「沒有冷氣」的，請注意，這可是熱帶地區、工廠裡因為機器運作的關係又會增加室溫個幾度，但所有的員工都是在沒有空調的情況下工作的，這讓我十分慶幸自己一直以來都能坐在冷氣冷到要穿外套的辦公室裡。但是公司其實是很體貼員工的，在工廠屋頂設了一座超大風扇，所以也不至於那麼難受。我們實際走過工廠，看到玩具製作的過程，最令人驚奇的是娃娃的眼睛、嘴唇的上色方法，原來是用噴漆的，而且噴出來的效果非常棒。玩具業是產品淘汰率十分高的行業，所以沒辦法為了每個玩具都製作一個新機器（成本太高），因此人工作業變得十分重要，也因此這是個非常labor intensive的行業。我看著工廠裡的墨西哥員工，許多人看起來都很年輕，女生也都很注意打扮，我們笑說這是公司多項福利外的另一男性員工福利（美女很多），雖然我們全程為了安全帶著耳塞和眼鏡，但是工廠裡的化學味卻一直讓我覺得很不舒服，這讓我更佩服這些員工，他們每天必須要在這樣的環境下做同樣重複的工作，而我們只是在辦公室裡坐著打打spreadsheet就可以賺取更多的金錢（當然這是未經過物價調整前，因為我沒有更詳細的資料無從比較），而我也不見得比他們聰明，不過就是比他們有機會受更多更好的教育而已，想到這裡真是要感謝辛苦賺錢讓我唸書的父母還有提供我低價教育的國家（我從小到大念的學校通通都是國立/縣立/市立）。

公司是非常照顧員工的，原本我以為工廠一定會很髒亂，但實際探訪發現其實很乾淨，而且如果是孕婦還可以被分配到不用做粗重工作的工作區、在Cafeteria也有不用排隊的特權，公司每日還有專車接送工人上下班。公司並回饋社會於教育、和照顧孤兒（有被照顧的孤兒後來成為公司員工的案例）。

回程的時候遇上traffic，在車上看了一部十足guy movie的Road trip，搖晃了近五個小時才回到公司，明明什麼事都沒做卻好累！不過跟墨西哥工廠的工人相比這也不算什麼了。